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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、第010章(2 / 2)


纪东流对他其实并没有恶意,方才只是误会了他与沈知垚的关系。“玉公子误会了,你是沈知垚的朋友,想住多久便住多久。”

玉临风总算能放宽心,“那就麻烦纪先生与沈先生了,我有钱,都给你们。”说着,摸向了自己的西装口袋,拿出一沓纸币与几枚银元出来,全部搁在了桌面上。瞧见他俩的反应,才后知后觉自己此时已然身处一千多年前,这些民国的钱,怕是用不上了。“我忘了,这里不用这种纸币。”

沈知垚安慰道:“不用,黎白临走之前,已经给我们很多钱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玉临风突然想起了什么,回到寝室里,翻出了自己的行李箱,在里面找到了一只红色的小盒子,交到了沈知垚的手里,“这里面是一对戒指,在这个年代应该不常见吧,送给你了。以后结婚,也许还能用得上。”

沈知垚打开小盒子瞄了一眼,对戒造型别致,上面还镶嵌了一圈钻石,妥妥的土豪象征。“这对戒是黎白送给你的吗?我怎么好意思收。”

“我自己买的,打算和喜欢的女孩表白。”讲到这里,玉临风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来,眸中似有泪花在闪烁。“可惜再也用不到了。”

什么?玉临风的心上人居然不是黎白?沈知垚似乎嗅到了虐恋情深的味道。没想到那么厉害的人物,也栽到了情字的手里。所以这对戒还是收下吧,免得他们二人触物伤情。“其实你可以回头看看,有个人很在意你。”

“你是说黎白吗?”玉临风叹了口气,“他说我长得很像他去世的弟弟,所以才特别照顾我,这些我都知道,也很感激他。”

woc?这是什么直男撩汉?沈知垚惊了,那家伙完全没有领悟到他话里的精髓,看来黎白比他还需要追妻攻略。等他实践一番后,再将那个帖子转发给那家伙。“或许他只是害羞,不知道该怎么说?”

“害羞什么?”玉临风有些不解。

原来NPC大哥的心上人也是个不开窍的,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他亲口说出来比较好,沈知垚不敢多管闲事,万一弄巧成拙,黎白非得杀了他不可。“这件事情,你可以亲自去问黎白。”

玉临风微微颔首,道了一句“好”。

时光如白驹过隙,他们就闲聊了几句,做了顿饭,不知不觉夜幕降临。沈知垚早早就换上了夜行衣,想到要去收拾那对黑心夫妇,心里别提有多兴奋。

“我都等不及要打爆那对夫妇的狗头了。”

纪东流扶额,“你有法力吗?”

沈知垚摇头,“没有,但是你有啊。”

“每次服用药物过后,我的法力便会受到压制,根本施展不出来。”

沈知垚正干劲满满的时候,如同遭到当头棒喝,“那怎么办?水生可是个杀猪的,五大三粗,而刘大娘又是肥婆,扑过来都能压死咱俩。”

纪东流思索了片刻,道:“让阿旺哥去与他们谈。”

“阿旺不是已经死了,要怎么谈?”沈知垚觉得他定是健忘症犯了,明明不久前,他们还亲手埋葬了阿旺的尸骨,纪东流为此还晒中暑了,起了一身的疹子,过了两三日才渐渐消退。

“死了才能叫他们害怕。”纪东流说道。

沈知垚懂了,纪东流是想扮成阿旺的鬼魂去吓唬他们,这一招未免太烂大街了吧,作为21世纪的剧迷,这些套路,已经被拍烂了。“万一他们不信鬼神怎么办?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。”

“他们是人,又不是神,总有害怕的东西。”纪东流忽然想到了什么,“他们或许不怕鬼,那妖怪呢?我扮妖,你扮鬼,双管齐下。实在不行便来硬的,我虽无法力,但对付两个凡人应是不成问题。”

此事就这么敲定了,沈知垚等人在阿裁的带领下,去旺财兄妹原本居住的地方,取了阿旺的衣物换上,并将头发放下来,揉成了鸡窝,然后在上面放了几根稻草,整得跟乞丐似的,最后在衣物上洒了些鸡血。把手机电筒调成绿光,从脖子下面往上照,活脱脱的鬼魂模样。

“阿裁妹妹。”沈知垚还记得阿旺的声音,便故意模仿了。

“哥哥?”这一刻,阿裁真以为自己哥哥的鬼魂,上了沈知垚的身。“是你回来了吗?哥哥,阿裁好想你,呜呜呜……”

见阿裁这种反应,想必是他模仿得极为相似,沈知垚恢复了原本的嗓音,“人死不能复生,刚才沈大哥只是在模仿你哥哥的声音罢了。不过你放心,沈大哥一定会替你哥哥讨回公道,让那对黑心夫妇绳之以法。”

阿裁吸了吸鼻子,用手背抹干净脸上的眼泪,然后哽咽地对沈知垚说道:“谢谢你沈大哥,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
沈知垚喜获好人卡一张。

一切准备妥当后,他们趁着夜色来到了水生夫妇家门口。沈知垚为了能够扮演好水生的鬼魂,可谓尽心尽力。费力爬上了那棵歪脖子树,然后叫玉临风拿着手机,在树下给他打光。

玉临风压低嗓音,提醒道:“沈先生,你爬得太高了,灯光效果不明显。”

“OK,我下来一丢丢,灯光师,你很专业哦,点赞。”沈知垚往下面挪了挪,险些又脚底打滑,上回就是吃了这个亏。他都有些怀疑,这棵歪脖子树经常有人爬来爬去,否则怎会如此光滑?“临风,你将手机搁在那里就可以了,赶紧撤退,被那对夫妇逮到,让我怎么跟黎白交代?”

“放心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玉临风将手机放到了合适的位置,悄悄隐到了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面。

而这边,纪东流拾了一块大石头,砸向了水生夫妇的房门,而后立即变成了一只小黑猫,爬到小院的围墙上面。

“大半夜的,是谁如此缺德?”

水生夫妇听到声响,连忙起身出来察看,便看到歪脖子树上冒着绿光的鬼?听到他发出空灵的嗓音,显然是死去的阿旺。

“我死得好惨啊,你们赔我命来。”

水生从屋里拿了一把杀猪刀,恶狠狠地朝扮成鬼魂的沈知垚走来,“你当老子是吓大的?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。”

按套路,他们不是应该被吓得屁股尿流,然后吐露真言吗?沈知垚表面稳如老狗,实则慌得双腿打颤,险些没站稳。“做了亏心事,还敢如此狂妄,就不怕那些死去的冤魂,来找你们索命吗?”

水生毫无惧色,“尽管来,老子让他们连鬼都做不成。”

竟然如此凶猛?沈知垚彻底没撤了。完蛋了,他这个假鬼估计要成真鬼了,原来这才是正宗的真戏真做。“你好歹给点面子。”

此时,变成小黑猫的纪东流出声道:“纪大夫已然成了本仙的腹中之物,怕是无法再给你儿子医治了。”

水生看向围墙上的小黑猫,在暗黑中,只看到两只散发出绿光的双眼,登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,手里的杀猪刀掉在地上,整个人都崩溃了。“纪大夫不能死,他还得救我的儿子,他不能死。”

妖魔鬼怪他不畏惧,唯有听到自己儿子没救时,才叫他情绪崩溃。纪东流似乎找到了他们的弱点,“你儿子究竟得了什么病?或许我可以医治。”

刘大娘也走到围墙边,问道:“你当真能救得了我的儿子?”

“自然,我可是猫仙,人间的病痛,根本不在话下。”

刘大娘的耳根子软,听到有神仙能够医治自己的儿子,很快便相信了,于是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。

沈知垚抱着歪脖子树,听得津津有味。原来半年前,狗娃上山除草时,被狼给咬伤了。起初水生夫妇并不在意,只是给他涂了点跌打损伤的药膏,用破布包扎好伤口就算完事。

可是三日后,狗娃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脾气变得极其暴躁,动不动就发脾气,摔碗扔筷子,吓得水生夫妇都不敢与他同桌吃饭了。原以为他只是近日来心情不佳,歇息两日便无事了。直到有一日,狗娃杀了家里养了好几年的老猫,挖出它的心脏,直接往嘴里塞。

这可把水生夫妇给吓坏了,无奈之下只好将狗娃关进了屋子里,免得他再做出此等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来。

可是当他们卖完猪肉回来,发现狗娃不见了踪影,家里的生肉被狗娃咬得稀烂。便赶紧出门捉他回来,谁知他竟将阿旺给咬伤了。为了息事宁人,更为了狗娃的病情不被传扬出去,水生夫妇给了阿旺不少的钱财。

听他们言语,确实是用心良苦的父母,但杀人偿命,纪东流饶他们不得。“狗娃需要食用心脏,所以你们就害人性命,挖了他们的心脏给自己儿子吃?”

“猫仙冤枉啊,我们可从来没有害过人命。”刘大娘哭诉道:“狗娃是吃心脏没错,可我们夫妻俩给他喂的,只是些猫狗的心脏。”

吃狗心脏也就罢了,还吃猫心脏?纪东流怎能容他们?待法力恢复过后,定要叫他们好看。

“此事我心中有数。”纪东流今日来的目的,只是为了夺回母亲的遗物,没想到挖出这么多的秘密。“你们可有一把黑色的匕首?”

说到黑色的匕首,水生忽然想起来,他曾在树下拾到过一把,做工精细,小巧玲珑。“有,在屋里,我看它做工精细,便好生收着。”

纪东流胡诌道:“那把匕首乃不祥之物,速速交与本仙。待本仙拿去封印过后,方可化解你们的劫数。”

“我这就去拿。”

水生将匕首拿了出来,可纪东流却在紧要关头,变回了人形。双方皆很错愕,只得破罐子破摔,动手将那匕首抢了过来。“撤~”

上来容易,下去难,沈知垚又再一次从树上摔了下去,还好这次有纪东流接住了他。也顾不上感动了,水生夫妇已然提着杀猪刀向他们追来。

“你们给我站住!”

沈知垚被乱糟糟的头发挡住视线,不慎踩到一颗石子,跌了一跤,此时水生已然提刀追到他的身后,纪东流只得回过头拉他起来。谁知手臂上挨了水生一刀,顿时汩汩冒血,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沈知垚的嗅觉。

“纪东流。”沈知垚抬腿狠狠踹了水生一脚,而刘大娘却扑上前来,敢情他们夫妻俩是轮番上阵,瞧见她手里握着骇人的杀猪刀,想用自己的身躯,为纪东流挡下接下来的一刀。

“别动。”玉临风冲上前来,双手端着一把微型枪,枪口指着水生的胸口。“要是敢动手,我就一枪崩了你们。”这把枪是黎白送给他防身用的,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没有用上,没想到却在这里用上了。

文化差异一千多年,水生夫妇怎会认得那是何物?那张脸狰狞无比,提了刀就要砍过来。玉临风迫不得已,扣动扳机,一枪打穿了水生的膝盖。“砰”地一声,惊飞了停留在树枝上的猫头鹰。

“啊……”水生倒在地上,抱着自己的膝盖,痛苦哀嚎着。

在场之人皆震惊不已,也包括沈知垚在内,他没想到看起来软萌无害的玉临风,动起真格来杀伤力不小。“临风,快走。”

纪东流因为他的笨手笨脚而受伤了,手臂上的刀伤长长的一条,而且还很深,沈知垚感到既内疚又心疼。“对不起,都是因为我……”

“是我不慎变回人形,导致事情败露,不怪你。”纪东流找出针包,在嘴里叼了一块布,开始为自己缝合伤口。血在淌,汗也在淌,眼皮上的汗水落了下来,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。

沈知垚拿了条帕子,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。没有麻醉药,见他硬生生挨过这种痛苦。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,落在满是血的桌面上。

缝了十多针,终于熬过去了,纪东流吐出嘴里的布,痛得浑身发抖,汗水将他的鬓发给湿透了。“哭什么?我可没空给你擦眼泪。”

“眼睛里进沙子了,对不起。”沈知垚吸了口气。

“屋里哪里来的沙子?”纪东流在伤口处涂抹些跌打损伤的药膏,然后绑上绷带,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期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。毕竟缝合伤口的时候都扛过来,表现得过于痛苦,沈知垚还不得内疚死。

“屋子没有打扫干净,明天我做个大扫除。”沈知垚用脏兮兮的衣袖擦了擦眼泪,结果越擦越脏,都成花猫了。

纪东流嫌弃道:“快去将你这身行头给换掉,臭烘烘的,恶心死了。”

回过神来时,嗅觉灵敏的沈知垚,险些被自己身上的这股鸡血味给熏吐了,连忙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,准备去沐浴更衣。“我能用你的花露洗头发吗?”

看在他提前告知的份上,纪东流允了,“去吧。”

纪东流的伤口不能碰水,沈知垚洗漱完毕过后,端了一盆热水,给他擦拭绷带周围的血迹,盆里的清水立即被染成了红色。“纪东流,你对别人也这样舍命相救吗?”

必然不可能,无关紧要之人,纪东流能漠视他的生死,但依旧口是心非道:“当然,毕竟我是悬壶济世的大夫,看不得苍生受难。”

沈知垚急了,“这可不行,救人可以,但必须在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。你只是个大夫,又不是菩萨。”

纪东流倒吸了口凉气道:“不是某人嫌我太冷漠了吗?”

“某人后悔了,不该说那样的话。”沈知垚若是能穿越回去,定要一巴掌拍死当时的自己,说的什么混账话。

黑暗笼罩下的夜晚,狗娃趁着水生受伤,刘大娘忙着照顾之际,逃了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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